冬日·村庄静好

冬日的村庄总是少了些生机，像一位垂暮的老人，失去了年轻的活力，显得有些疲惫，虽然有阳光明晃晃的耀着眼睛，却没有一点温度。山风中夹着着觅食鸟儿的名叫以及牛羊归圈的声音，于这样的日子回家，我看到了各种格调……

起起落落的飞鸟，奔跑在荒野的牛羊，蜷缩在竹林的鸡鸭以及那些沉默的房屋，在冬日里都用一种沉默的姿态伫立。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从春天的播种经过夏日的酝酿，直到秋天，该收获的就已经渐渐结束，代之而来就是沉寂。这样的寂静在山村早已是平常的景象，谁也没有觉得奇怪，因为这是一种特有的状态。在沉寂的日子里，男人忙完秋收可以选择出门找点活干上几个月，女人们则是在家照看老人、孩子或者家禽。总之大家分工明确，谁也不会闲下来。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几个月，直到本年度最后一个月的到来。

我想某些时刻，自己的记忆还是很好的，能清楚的记得多年来的一些习惯。比如每年的12月，那沉寂的山路就慢慢有了生气，多了些足迹和语言，一些常年在外打工的或者在外上学的人都陆续回来了。他们有的携带妻儿，有的携带男女朋友，兴高采烈的从山路上走过，这些日子，连沉默的大山都多了些声音。随着12月的一天天过去，回来的人越来越多，路上也越发有生机，沉寂的山村开始活跃，显露着一种喷发的力量，如大山一般厚重。

因今年回家的早，有幸目睹了许多场面，比如每年置办年货的赶集，记得小时候每到腊月，家家户户都开始盘算：过年买些什么，吃的哪些家里有，哪些需要买，走亲戚送礼的，该买几瓶酒，几条烟，称多少糖果等等。这些都是需要精打细算，有目标计划的，一般不会比预计的多太多，所以那个时候我们小孩子需要的东西也是有限的。新衣服，新鞋子要等大年初一才可以穿，压岁钱从来不敢奢侈有多少，零食也就那么几种。纵然如此，那个时候也期待着过年，那是一种急切的盼望。

岁月总是平稳依旧，一晃我就长大了，家乡发生了很多变化，羊肠小道变成了宽阔的水泥路，低矮的土屋被红砖白墙替代，摩托车，私家车替代了步行，就连赶集用来装菜的背篓也被包装精美便捷的箱子换掉了。那日回家刚好赶上年前最后两个置办年货的日子，下车后在等父亲一起回家的镇上，看到很多邻里乡亲，个个精神饱满，满脸堆笑，且一身轻松，不见背的，也不见提的，最多也只是在摩托车后放几箱反季节水果。一时还感觉有些奇怪，以前过节每家都是大包小包的背着，提着，如今怎么就不见了，难道有钱了反而买的东西少了？回家的路上，不时有私家车从身边驶过，很多人见着眼熟，却记不起叫什么了，点头微笑一下就算打招呼了。父亲骑车带着我，有些害怕，要求下来走一段，没想到路上几乎没有行走的人，不是自己骑车就是别人带着。晚上回来跟母亲闲聊，无意间问道：咱们的年货都买好了没，今天在街上看到很多人，但没见提多少东西。母亲嗔怪道：没什么准备的，想要啥随时去买，现在上街多方便，想要什么，随时就去了，买的还新鲜，谁还会买那么多放着。母亲的话解开了我的疑惑，是啊，公路修通了，几乎家家有摩托车，上街也就是半小时的事，谁还囤积货物，谁还像往日一样靠步行回家。

事实上我应该早都感觉到这一系列的变化，这几年回家不用自己步行走十多里的山路了，在家里，很多以前过节才能吃到的鸡鸭鱼肉，水果，全都有；每顿饭所吃的菜都不一样，母亲脸上的笑容多了，父亲的脾气似乎也好了不少。粗心的我，不知是没有发现这些变化还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应该的，总之大家的生活都好了，也就无所谓有特别多的感触了。

晚饭后家人一起聊天，父亲又讲起了2010年自己村上种烟的情况，说起种烟，大多人很陌生，因为不曾见过。可旬阳却有着很长的烟草历史，无论是种烟，烤烟还是烟叶加工技术在全省都是很有影响力的，先前生产的祝尔康香烟声名远播，影响了一代人，至今提起，还赞口不绝，深表怀念。从一九七六年旬阳卷烟厂的成立，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卷烟企业，旬阳人民在各级领导的带领下找到了发家致富的门路。说起旬阳烤烟又不得不说赵湾镇，这个全县的种烟大镇，不仅在数量上遥遥领先，在质量上也是无可挑剔的。之所以会有如此的成绩跟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和高度重视是分不开的；从政策支持到技术传授再到与烟农亲切交流，亲自下田观察，派技术员常驻烟农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问题等一些列一站式服务有着密切联系。

当冬日的斜阳在天边消失的时刻，我就看到了初春的黎明，赵湾镇，这个养育了15万人民的地方就如同冉冉高升的艳阳。

踩着家乡的每一寸土地，脚下都是温暖的。这个午后闲着无事，母亲说：年前修好的那个水库你没见过，没事去看看。“啥时候修的，多大，干什么用的”。“你这孩子，又不远，去看看就知道了”。顺着母亲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圆形的，用水泥垒砌的东西。迫不及待的走到跟前，原来是由旬阳县水利水电生态保护勘测设计院设计由安康市倡誉水利水电工程有限公司旬阳分公司共同于2010年5月28日动工，2010年10月30日竣工的大型水库。整个水库呈圆形，四周用水泥抹刷的平坦光滑，为了观赏安全，还在边缘用空心砖垒砌了一圈，既方便大家近距离观看又保证了人身安全。看到这个水库时，首先跃入眼帘的就是那些干旱日子，家家都要到很远地方挑水的情景。虽为陕南，但总有一些日子雨水很少，大家连吃水都成问题，连续半个月不下雨，井水干了就要到很远的地方挑水，有时候有些住的远的，怕抢不到水，就半夜打着手电筒挑水。吃水都成问题何况是田里的庄稼，每当遇到干旱年份，家里总能听到许多叹息声。眼前的这个大水库旁边竖立着一个大石碑，上面写着建设容量400立方米，受益面积40余亩。于这块石碑并行的另一块碑山刻着：项目名称：管网，建设长度3.1千米，受益面积：120亩。我想于此刻，任何人看到这样大型的水库，这两块醒目的石碑都会感动，感激，感谢。政府在此修建的不仅是一个水库，而是播撒了一片于民共进的热情于希望。

这个冬日山村依然保持了原有的质朴，但多了许多新的生机，比如公路上的笑声，汽笛声，比如这一整片厚实的土地以及眼前这个深沉且微波起伏的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