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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红纱巾(散文)--作者:朱建中_1

2021-10-30 09:43:01 来源:心动文学 点击:2

灰冷冷的云雾压在村子上空,压的村子好象喘不过气来,可风一吹来,又如薄烟升腾到空中,不见踪迹。

  腊月的傍晚来的早也来的冷。不远处瓦屋的上空飘着缕缕炊烟,和悬浮在村子半空的如烟似雾的水汽交织在一起,让整个村子若隐若现,在余辉的映照下,如梦幻一般。厨房里菜肴的香味从窗口飘了出来,随风飘到田野,也飘向了远方。

   建吞了一下口水,发现夜色渐浓,他匆匆忙忙把剩下的最后几根干稻草,撒在栽了韮菜的菜园里。韮菜苗已经长半尺有余,如青色的麦苗在微风里波动。因为以免冻坏韮菜苗,母亲便叫建给韮菜苗铺盖上一层干稻草。建撒完最后一根稻草,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村子里的灯光开始明亮了起来,如星光在夜空里闪烁。建挑起空的尖担,顶着夜色急急忙忙往家赶。

 

  一进家门,就看见村里的菊嫂坐在椅子上和母亲聊的正欢,并满脸微笑地迎上前来。

“建,回来了,我正在和三婶聊着你呢”

菊嫂胖嘟嘟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菊嫂是村里出了名的媒婆,专门帮附近村的年轻姑娘和小伙子牵线搭桥的。“建,叫菊嫂啊”

母亲既高兴又责备似地对着建说,“真不懂事”

“不碍事,年轻人面羞”

菊嫂笑着帮建打圆场。

“建,菊嫂是来帮你找媳妇的”

母亲按捺不住一脸的高兴。

“妈,我是又是有点…太早?”建低声地对母亲说,“况且我们家的条件也不许”

“傻孩子,邻村有一位好姑娘看上了你,她说你有文才,写的一手好字,说你又孝顺”菊嫂笑眯眯地说,“只要你答应,这件事准成”

“她是怎么知道我有文才和会写毛笔字?”

建疑惑地问。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这位姑娘是知道这些的”菊嫂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年纪轻轻,真不会讲话”母亲嗔怪着。

“没事,没事,年轻人这样直爽才好”菊嫂不愧是久经沙场,忙乐呵呵地道。

建拉过母亲,对母亲说:“容我考虑几天”。

母亲如是告诉菊嫂。

“好,好,婚姻大事,是要考虑一下”菊嫂高兴地应道,并说要回去。母亲想留着菊嫂吃了晚饭再走。

“不急,三婶,以后吃你家的饭多着呢”菊嫂边笑边跨出门槛。

“要不要建送一下你?菊嫂”

“不要,我带了手电来,你们吃饭,建刚从园地里做事回来,也饿了”

母亲满脸欢喜地送菊嫂出了门。

“妈,我不想现在成家”还没等建讲完,母亲就唿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打断建的话,

“这么好的事送上门来,你还嫌这嫌那,象我们这种穷人家有姑娘看上你,那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啦”

“妈,你听我讲完吗”建委屈地说。

“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容易吗?”“我就是盼着你早成个家,钱的事慢慢来”还没等建话说完,母亲开始抽泣了起来,用衣角擦了擦眼泪。

建不敢违背母亲,也不想让母亲难过,因为自从父亲走后,母亲独自一人拉扯建长大成人,吃了许多的苦,遭了许多的罪,已经很不容易了。

  建匆匆忙忙吃完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英的影子又浮现在眼前。

  英是建的一位高中同学,因为建的善良,上进,勤奋,深深地打动了英。建自小失去父亲,家境十分贫寒,所以变的内向,甚至有点自卑。但英在学习上鼓励建,在生活上照顾建,甚至在经济上有时也会接济建,慢慢地,建对英产生了好感。但彼此很少流露出来,一来要学习,二来在学校会产生不好影响,但彼此心知肚明。

  有一天傍晚,英约邀建来到学校后面的一条小河边,小河两旁栽有许多甘蔗,甘蔗已长到两米来高,甘蔗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夕阳的照耀下,如一对羞红了脸的恋人,在诉说着彼此爱的话语。

“建,我过几天要走了,要跟我父母去山东了”

英低垂着头,轻的只有两个人能听的见。

“哦,那你在山东要呆多久?还会回来吗?”

建问道。

“我也不知会不会回来了”

英一脸的伤感。

  此刻,落日的余辉把两人涂成金黄,也把他们身后的甘蔗林涂成一片金黄色。

“建,这是我亲手织的一条红纱巾,就送给你作个纪念吧”

英边说边从口袋里捞出一条红纱巾,塞在建的手里。

“一定要保护好线头,线头散了,一扯线头,整个红纱巾就没了,乱了”

英羞涩地低声说。

 

  建接过了红纱巾,那是一条用鲜红的毛线织成的,长一米有余薄薄的红纱巾,围在脖子上既可防冻又增加美感,虽然有点女孩打扮的嫌疑,但只要是英亲手织的,建都会高兴地收下它。

“那好吧,多保重!”

  其实,建也知道,自己的家境十分清寒,和英的家境比起来,好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所以也没有把这份青涩的恋情抱有过多的希望,只是打心眼里确实喜欢英,喜欢她的善良,美丽,还有后脑勺的那根长长的麻花辫子。

   因为家贫,建读到高二就辍学外出浙江打工了,但建一直把那条红纱巾带在身边,小心翼翼地放在皮箱的底层,不允许任何人去扰动它。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了几个春秋,虽然刚开始英和建鸿雁传书,但去年的这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英的消息忽然嘎然而止,建写过去的信笺也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建好想跑到山东去探个究竟,但自卑的心理还是让建打了退堂鼓,何况还需要一笔不菲的开销。算了,反正配不上人家,就趁早结束这段恋情吧,建沮丧地想。在一个深秋的月夜,建把那条红纱巾的线头扯掉,一扯红纱巾就成了一堆红毛线,建把红毛线揉成一个球状,把它抛进了工厂前面湍急的小河里面,鲜红的毛线球在银色的月光下,飘飘悠悠地落在了河畔的草丛里,似乎千般不舍,万般不甘。但建重新把它拾起来,想起英这么久没给他回音,再狠心地把它扔向了河里。不一会,毛线球渐渐地沉入河底,不见了踪影。那一夜,建坐在河畔,呆了一宿,第二天,人好象消瘦了许多,上班也没精打彩。那段时间,整天象霜打的茄子一样,病恹恹的。建打了个电话给母亲,说想辞工回家,母亲在电话里头好象听出建的一些低落情绪,就急忙地问这问那,“儿啊,那你就回来吧!家里再怎么着,吃的还总是有的,凡事莫强求,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有些事情如园地里的韮菜,你不去收割它,它会变老变枯;你收割了它,反而会长的更好”。建听明白了母亲的话——叫放生,放,有时才会重生。于是辞工回到了家乡,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建想,等把心态调整好,明年的春天再外出务工也不迟。

  建拗不过母亲,第二年开春,菊嫂就领着一位身材又瘦又高,皮肤白皙,扎着一条巴尾辫,头上半围着一条红纱巾的女孩到约好的地方来,建轻轻地抬起头瞄了一眼女孩。“好象在那见过”建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又飞快地搜寻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哦!记起来了”建自言自语道,那是一次在堂嫂的娘家见过她,堂嫂的妹妹要了建画的一幅山水图,当时女孩也在堂嫂妹妹的身边,而且不由地发出赞叹:“画的真好”。

 

  “建,怎么样?”菊嫂拉着建到旁边悄悄地问:“女孩子对你没什么意见”

“行”建轻声地答道。

“莫非这是命中注定,女孩头上怎么也围了一条红纱巾?”建心里想,“但这一次,一定要保护好这条红纱巾,保护好线头”。

“行,你们俩人就独自去聊聊,然后明天去市里逛一逛”菊嫂打断了建的思绪。

“嗯”建应道。

  第二天清晨,天气晴朗,阳光格外明媚,建骑自行车载着女孩向市里奔去。女孩的红纱巾在阳光下象盛开的一朵红玫瑰,甚是好看,也撒下一路笑声,一路芳香。

 

 

 

 

 

 

作者简介

 

 

朱建中,江西省丰城市孙渡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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