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刘世勋：谈寿命的故事

文／刘世勋

昨日中午，陪外孙买他的小制作的东西，懒得煮饭的我带外孙到一家铺盖面店，店里坐满了人。等了一会，正好与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同桌，他穿衣服还比较高档，而他面前的桌子上，却摆放着一盘花生米，一杯酒，一碗面。他一边用筷子夹盘子中的用花生米下酒，一边与我打招呼……

满座的我一边点头，一边安抚外孙，因为他嚷着进馆子。我高喊：“老板，来二个二两面，一碗素面，一碗牛肉面……”

听到点菜声，他问：“这是你的....？”

我说：“外孙，今天老太婆带小外孙上山去了，我们到超市买他的小制作东西。这不，走累了，不想回家做午饭。”接着我问：“老哥，你老伴也是带孙子出去了哇？”

他说：“老伴走了几年了！”

我惊讶的说：“你，老伴怎么会走呢？现在都是男人的寿命比女人短！”

他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我家老伴成了例外！”

我说：“老哥，你看广场上、马路边、街头老太太都比老头多，是不是？！”

他也避讳答道：”是啊，因为老太太爱锻炼，所以长寿的女人多！“

我说：“不是锻不锻练的问题，主要是男的发育快，成熟早。还有就是我们男人压力比女人大，为家庭付出的能量远远超过女人。”

他说：“唉，我家老伴也爱锻练，就是没有长寿，还走在我前头！”

听到唉叹声，我歉意的说：“对不起哈，老哥，没想到碰到你伤疤了？”

他说：“没事，这么多年，已习惯了。老弟，你说得没错，我们男人是家里的顶樑柱，为撑起家，就得没日没夜的顶着，顶着不能松，一松，家就塌啦。”

我说：“是啊，老哥，你看，我们男人生存压力就是大，年轻那几年，工资少，养家糊口，八方需钱花，事业要干，还要赡养爹妈和岳父岳母等方方面面都得花钱。”

他说：”是啊？那个时候工资太少，生活真的艰难，餐桌要丰美不说，着衣还要过得去，无钱难做人，钱少必受屈呀！”

他问：“你有几个孩子呀？我有两个女儿！”

我说：“你晓得，知青回城工作，只准许一个，那时城里，特别是单位上计划生育管理得相当严，违犯了，不仅要罚款，还要开除公职。那时，不像现在这样可以自由就业，一旦开除就没饭吃！”

他说：“那时，我在农村，计划生育管理得松些，罚款三百元过关，但农村生活还是比城里苦些，后来参了工，工资也是入不敷出。等女儿后大了，而父母年纪又大，压力更大，生活条件低，寿命肯定短。”

我说：“老人生活能自理，没大病还好；如果有大病，那担忧会更大，有了这些忧愁，肯定影响寿命！”

他说：“如果家景差，遇上大病，家就容易被拖垮。因为大病是恶魔，难免家底挪；因为大病是座山，吸气气难咽。哎！这年头，不仅是病，啥事都要钱，没钱寸步难行呀！”

我说：“是啊，特别是四十多岁时，孩子成家，要彩礼要房，储蓄耗尽，还得拼命，还不能喊苦和累，还屁颠屁颠的去受罪！我们能长寿吗？”

他说：“是啊，老弟，刚把孩子安顿好，外孙外孙女又跟着来！”接着他学外孙的口气，喊：“爷爷，我要买玩具，我要……”

我说：“你看吗，这个一进超市就要不完，一买就是大包挪！没法呀！”

他说：“是啊，现在孩子花钱如流淌！”

我说：“这不，买个小制作就花我半天的养老金啊！”

他说：“在城里老人还好点，有养老金；你看那些农村的老人就有点恼火？”

激动的我打断他的话说：“是啊，农村里上六十的老人是难活，想长寿真的难。他们儿女在外打工，一年回一趟；他们春夏秋冬忙不停，还要管孙进学；活一多，腰腿肯定不适应，受寒关节疼，扭腰曲腿痛，不短寿命难！”

他说：“老弟，那也是没办法，他们为了好光景，干到命归终！只要两脚没蹬就得干，只要两个眼睛有光，就会累到天亮！肯定折寿！”

我说：“老哥，你看，这人活起有啥意思，一个木盒往里装，起灵，哀哉哭几声，一切努力留世上，临走带不走一棵葱，就这样走啦，这就是我们男人的命啊？”

听到这悲哀的话，他马上转移话题说：“唉，老弟，别沮丧了，我们都是奔七十的人了，想开些，古有人活七十古来稀，我们可以活到七十几岁，算有运气了，恩恩怨怨随它去。如果儿孙孝，开心一点，寿命会长点。”

我说：“老哥，你会的，现在男人的平均寿命七十五岁，生死有命，死亡由天定！”

他说：“是啊，你看，我们俩只有十年的光景，所以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听到他的豪言，我指了指他面前的盘子，再指了指他的面碗，他笑了……

没想到他也指了指我的碗，此刻我们俩哈哈的大笑起来。看到我们吃一碗面，还这样开心，让外孙把眼睛瞪的圆圆的……